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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跟党走》征文优秀作品 | 铅华洗尽,返璞归真——记一个残疾人在东莞残联成长的四年
时间:2021-09-01  来源:广东省残疾人联合会

2017年9月5日,是我来东莞生活的第一天,也是进入东莞残联工作的第一天,至今已过去近4年。

 

  2017年9月5日,是我来东莞生活的第一天,也是进入东莞残联工作的第一天,至今已过去近4年。在这些年里,我从一个担心养不活自己的毕业生成长为经济生活独立的社会人;从焦虑不安满头乱撞的小女孩成长为内心安稳笃定的大女生;从费尽全力掩藏自己缺陷变为接纳喜欢自己。在这里,我了解了残疾人工作,找到了群体,拥有归属感,完成了自我身份认同。

  就业实现自立,找到内心安定感

  残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常人习以为常的行为,如走路、跑步、说话等,对他们来说可能困难重重,也意味着他们的生活难以自立,需要克服更多困难、承担更大压力,而且残疾及其带来的困难也许永远无法改变并伴随终生。

  约一岁时,我患上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后因没有特效药,落下终生残疾。因为早已深知其中艰难,父母从小教导我要懂事努力,我也确实如此,但仍然一直处于焦虑中,越焦虑越难定下心,越容易“满头乱撞”。大学换了两个专业,读研也是跨专业,强迫自己每日早起待在图书馆看书,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松懈。即使如此,毕业后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每每应聘,笔试能过,面试基本被刷。连续“失败”逐渐瓦解我的勇气和信心,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习得性无助”,指的是人或动物接连受到挫折,在情感、认知和行为上表现出消极的特殊心理状态。找工作不顺利、报考老师岗位面试被刷、因户籍问题无法报考公务员.......面对接连不断的挫折,到研三下学期,我便患有轻微的“习得性无助”。

  2017年3月,我在广东省考的职位表中看到东莞残联面向全国各地招考一名残疾人公务员,这燃起了我的希望,激起了我的斗志,我相信只要好好准备是有机会成功的。最终,我也顺利进入东莞残联工作。

  现实环境的稳定对于内心的安定有重要促进作用。当我顺利就业,实现自立和经济独立后,慢慢学会了照顾自己。我知道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养活自己和过上相对安定的生活,如果能多做些社会有益的事情,那就足够了。

  就业是最大的民生,我能够从长期焦虑恐慌的状态中渐渐脱离出来,找到内心的安定感,在东莞安稳生活,是因为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这些要感谢党和政府对残疾人群体的高度重视,感谢东莞市政府及残联为残疾人群体提供的美好生活环境,感谢东莞市人民以“厚德载物海纳百川”的精神接纳我,让我不再漂泊惶恐。

  认识残疾人工作,找到集体归属感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遇到困难和苦痛时,孤独和无助的感觉会非常强烈,而陪伴的力量是无穷的,会让内心充满温暖,增强信心和勇气。残联和残疾人朋友也给予我这样的力量。

  我是肢体三级残疾,虽然不能像健全人那样奔跑,但也能勉强独立行走,加上父母从小培养我的独立自主性,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在普校读书,身边的亲人朋友同学都是健全人,遇到的残疾朋友很少。

  来到残联后,单位领导和同事很关心我,除了生活上时刻关照,还把我安排在综合部门办公室工作。我慢慢了解到,残联是由全市残疾人及其亲友和残疾人工作者组成的人民团体,工作内容不仅仅是发证、发补贴,更重要的是代表维护残疾人权益、为残疾人群体提供康复、教育、培训、就业、托养、文化体育等各项服务,组织指导残疾人和残疾人组织,加强社会和残疾人之间的联系,让残疾人群体可以平等参与社会建设和社会生活。

  在残联工作让我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残疾朋友,按摩技术高超的东莞市盲协主席何月贤、全国自强模范及东莞市残疾人企业家协会会长刘智聪、东莞市肢体残疾人协会副会长苏耀伦等,他们像家人一样关心我、鼓励我,帮助我融入东莞的生活。特别是热心残疾人公益事业的苏耀伦,见我孤身在东莞工作生活,经常邀请我和残疾人朋友一起吃饭聊天,参加肢体残疾人协会的活动。这些朋友知道作为残疾人的不容易,他们在日常生活遇到的困难甚至比我更多,所以更能理解彼此,为彼此加油鼓劲。

  

▲2020年4月派发口罩

  适配辅助器具,完成自我身份认同

  是什么让一个人从费尽全力掩藏自己的缺陷变为接纳自己、喜欢自己?是什么让一个人从听不得别人说“残疾人”三个字到主动向陌生人介绍“我有小儿麻痹后遗症”?是什么让一个人从自卑退缩变得自信大方呢?——对我来说,是辅助器具。辅助器具带给我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支撑,更重要的是心理支撑。

  因为我能独立行走,所以觉得自己只是走路比别人慢些、跑不了步而已。然而肢体三级残疾是客观事实,我跑不了步、打不了球,没办法参加集体体育活动,走路落人之后,在不平的地方容易摔倒、身体容易疲劳,患肢萎缩严重、左右腿粗细高低差异明显。阿Q的精神胜利法也没法让我忽略这些,于是我选择掩藏,即使大夏天捂出痱子、长出水泡,我也要穿运动鞋长裤掩盖萎缩的患肢;身体已经疲惫到不行也要跟着爬完上千个台阶登上山顶;找借口另走远路也要掩盖走路比同伴们慢、会耽误他们进程的事实;明明提不动重物还是习惯性硬扛着。这种极力掩藏残疾想要成为健全人的心态,让我始终处于紧绷压力的状态。然而现实是,所有朋友、同学、老师、同事、路上的陌生人一见我就知道我是残疾人,但仍然愿意跟我相处交流,并不会因为我是残疾人而特别对待,只有我自己像鸵鸟一样视而不见。

  鸵鸟是如何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并接纳自己的?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就会尝试寻找出路,一丝丝光亮都可以带来欢呼雀跃的欣喜,激励引导她走向光明。

  2017年9月,来到东莞市残联工作是个契机,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残疾人朋友,找到群体和归属感,但是仍然不够。2019年10月,我到深圳参加由残疾人群体自发形成的组织“少数派”周年庆活动,现场都是和我差不多同龄的残疾人,他们各个都技能满满,唱歌、策划、轮椅舞蹈都不在话下,彼此不会拘束,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互相分享生活经验。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来自北京的沈大哥,他和我一样有小儿麻痹后遗症,2018年适配辅具后,给他的生活带来很大改变,他介绍了在2019中国国际福祉博览会暨中国国际康复博览会看到的辅具,并建议我适配。就这样,2020年5月,我有了第一个矫形器。但因为戴了矫形器之后膝盖不能弯曲,走路比较受限,另外我并未完全接纳自己是个残疾人的事实,所以即使有朋友鼓励,我也没有戴出门。

  2020年6月,机缘巧合下,我开始学习游泳,第一次穿着泳衣出现在教练面前时,我下意识地将衣服下拉企图挡住自己的腿,但是教练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顾虑,“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的,别人不会太关注你,习惯就好了。”随着在公共泳池的次数增加,加上近视看不见别人的表情,我自如多了,而且每次游泳结束,都觉得身体很轻,身体的疼痛感减少很多。2020年10月,一位我很敬重的领导分析辅具对我的影响,并解开我想掩藏残疾的心结后,我就开始佩戴辅具了。

  这时我才体会到原来双脚站立是这么轻松、稳当,不用担心摔倒,不用分散精力维持站立平衡。我开始尝试戴着辅具和朋友逛街,参加陌生人的联谊活动,穿漂亮的短裙把辅具露出来。因为有辅助器具支撑,我可以稳稳地站立,再也不怕担心单脚站立不稳而没法和别人长时间沟通交流;因为辅助器具,陌生人不再直接避开,而是主动询问我的身体状况,我有更多机会认识朋友;因为不再掩藏,所以我有更多的心理能量去思考自己的生活、提升自己,我也逐渐对自己所从事的残疾人工作多了一份熟悉和喜爱。

  铅华洗尽,返璞归真

  著名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的需求层次理论认为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的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进入东莞市残联工作的近四年里,我实现了经济生活独立;适配了辅具、学会了游泳,不再隐藏自己的患肢,从内而外地接纳自己是一位残疾人;承认自己的缺陷,从焦虑和不自信中走出来,变得自信并开始体会生活的美好。我不再是独自一人,我有更多残疾朋友的陪伴,我不再只关注自己的不足,开始看到残疾人群体的需求。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解释,我的前四个需求都得到满足,所以我可以安定地提升自己,发挥人生价值。如果我没有进入残联工作,这些都不可能这么快实现。

  学习党的历史,向历史寻经验,向历史求规律,向历史探未来,历史、现实、未来是相通的。这个规律放在个体身上也一样,一个人尊重自己的过去、现在,才能汲取力量,找准定位,在浮华中始终坚持初心,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回首往事,30年的残疾经历,虽然有痛苦和悲伤,但现在想来,某种程度上也是幸事。曾经想要拼命逃离残疾带来痛苦和悲伤的同时,也让我学会自强、自立,让我面对困难时即使害怕也不轻易退缩,让我更能理解他人的不易,容易发现他人的善良和美好,而这些美好又让我知道自身价值所在,对从事的残疾人工作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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